Honey緊急住院，第二十八天

Views:

逸雯姐打電話來是禮拜一晚餐時間過後，八點二十二分。
 
那個時候，我倒在客廳的椅子上，Teddy趴在我身上，一同沉沉地睡著。在夢中，我又看到了自己的思念，有些時候，我會因為時間而忘記一個人的模樣，執著地想要從記憶中去追尋過往的輪廓，原以為我會在夢境中忘卻了思念的負擔；只是往往追討到的，卻竟是自己的想念......。
在昏沉癱軟的疲倦中醒來，看一下牆上的時鐘，接起電話，逸雯打來的：「安德烈，Honey今天胃口不好，沒有吃東西！」

 掛上電話，花了一些時間打電話跟幾個朋友借車，然後抓了鑰匙，跳上車就往龜山前進了。

一路上，我接連打了幾個電話，首先打給左岸動物醫院請他們等我，因為從大直過去龜山汪汪喵喵在轉道中和左岸，再怎麼快都應該會超過晚間十點的休息時間。

我到龜山時，已經是晚間的九點十分了，

透過鐵網見到Honey時，小女孩一臉疲倦委屈的模樣，真叫我心疼。

這幾天我與逸雯、Eddy都有保持聯絡，也大致都了解Honey的狀況，當下我們兩個討論了一下可能的狀況，我就趕緊上車趕往中和了。

一路上我一邊開著車，一邊趁著等待紅綠燈的片刻，檢查Honey的身體；小女孩則是苦瓜著一張臉一直盯著我看，靜靜的望著我。在黑暗中，被她那烏黑潤澤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下，我想小女孩一定很不舒服吧！後來，我發現了問題，喉嚨下方的淋巴腫瘤又更加地擴散，腫大了。

而且可能是，因為腫在這個地方很不舒服，所以Honey一直去抓它，造成外部破皮，潰養。也很有可能因為這個原因，所以今天小女孩食慾不好，不想吃飯。

途中，邱醫師打電話給我說，會等我，不過他會先拉下鐵門，整理一下醫院內部。

之前我曾聽成蹊的黃醫師說過，最近這幾年都有些不肖的歹徒鎖定動物醫院搶劫，手法是，先打電話過去醫院佯稱是熟客，然後要動物醫院在超過營業時間後，等自己的狗狗急診，有些動物醫院會想說，那就開著門等飼主上門。

這些不肖人士約這種時間是醫院人最少，街道上人也最少的時候，然後趁機打劫，很多案例就這樣在台北地區一帶發生，讓開業的獸醫師們人人自危。在這種氛圍中，謝謝邱醫師還是等了我過去。

這一路上，我沒有讓Honey坐在後座，而是把她抱在副座，反正還車的時候，就好好的幫人家清理一下，希望她知道我會陪在她身邊，至少讓她知道當她不舒服時，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，我會一直的陪伴她，讓她知道，其實她不孤單。

一路上，我儘可能得要她趴下坐好，我也將車速放慢。一般來說狗兒頭似尾垂，表情冷淡，呆立不動或縮於牆角，反應遲鈍 ，即為生病的表現。

在車廂內，我聞得到那種黃金獵犬的氣味，也聞得到那種生病而不舒服的情緒，這一路上，我一直跟Honey說話，在自言自語中，彷彿也聽得見兩個人心臟的鼓動。

到了醫院，已經是接近十一點鐘的深夜了，邱醫師告訴我說，上次腫瘤切除手術後，我們送的腫瘤切片檢查報告出來了，那顆大顆的腫瘤(註一)是淋巴癌沒有錯！乳頭部份則是皮膚病變所產生的變化，可能因為過度的摩擦，或是傷口所造成的，切除後就無大礙；另外一顆就如同邱醫師所說的是血水而已。

由於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了，邱醫師簡單的提說，目前化療有三種，如果一線用藥的效果不好，那或許考慮停止化療，不過停止化療的結果，也就是靜靜等待生命的安排。如果要用到第二線用藥的話，費用會很高，也會有較多的副作用，不知道小女孩撐不撐得過去？如果，我不要等待太久，不要觀望太久，早點把Honey帶走，接受檢查治療，或許就不會發生像這樣的問題？小女孩也不用受這麼多的罪了......。

昨天，我千哄萬騙得把Honey騙到住院，只是她還是非常機警，最後是用抱的才抱進籠子裡，她真得是很不喜歡被關籠。

這一個晚上，就先這樣，先讓Honey暫時在這裡過一夜，小女孩忍耐一下。明天我會過來再與邱醫師討論，我們該如何走下一步？
 
回到昨天傍晚的夢境中。我夢見，我走在一座長長的吊橋，我在橋中央漫步，走著走著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似的。

橋上只有我一個人，橋下是潺潺的江水，水流緩慢的流動著，岸邊一株株楊柳樹隨風姿意的搖擺著，青翠的柳葉好似纖纖長指般彈著琴鍵，輕快地撥弄水面，甚至我看得見魚群悠閒地游著。

走著走著，我看見小黑的身影(註二)在遙遠的那頭端坐著，靜靜的看著我；我大步想要挨近小黑的身邊，崎嶇蜿蜒的道路卻始終不願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。

我知道逝去的沒法重來，殞落的生命也不會再燃起熱情的花火；但是，請給我勇敢與智慧面對這一切，好嗎？
註一：http://www.wretch.cc/album/show.php?i=AndreaCorlen&b=35&f=1769381973&p=40
註二：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AndreaCorlen/27696821